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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影重绽,梦醒彼岸(19)(阴阳师手游彼岸花同人文)

“枔风已死,所有中了他傀儡术的仙人都随他灰飞烟灭了,按理说公主得了斗母元君救助,也应该醒来,可是她已经昏睡了一年,不仅如此身体还每况愈下。”天帝坐在床边,无奈地问着一众医官。


终于,在一顿望闻问切中,医官终于查出了原因:“陛下请看。”


一位医官令走向前,在公主额间一施法,一朵彼岸花显露出来。


“这难道是?”天帝暗暗吃惊,一时间将事情经过猜得一二。


“依臣之见,公主体内还养着一位彼岸花妖,花妖受了很重的伤,凭着公主的气息尚存一气,因此也拖垮了公主。若是再这么下去,恐怕……只会双双殒命。”


天帝在屋内来回走了几圈,问:“有什么两全的方法,她们俩一个也不能死。”


医官掂量了片刻,口中蹦出的每个字都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:“公主昏迷不醒,花妖也无法自主行动,唯一的办法只有用镇妖符灭了花妖,公主才能得一生机。”


天帝长叹了一声,背着夕阳站在窗前,无言的背影诉说着愧疚。血浓于水的亲情已经告诉了他如何选择,但他无法说出决定,他完全可以想象女儿醒来后看见只剩孤零零的父女二人的悲伤,痛苦,乃至绝望。


他承认这一生做过草菅人命的恶事,下达过残虐不仁的政令,为何报应来时,总是意外的伤到自己身边的人,这到底是苍天有眼还是老天有眼无珠。


“你们可知为何天军能迅速收回失地?”他的声音中透着沧桑混着自嘲,“枔风是彼岸花杀的,我们天界难道要这样对待大功臣吗?”


是啊,自己就是这样一个阴谋家,毒杀了女帝,栽赃枔风。如今想要改过自新,老天却不给他一点机会,仍是逼着自己做出丧尽天良的决定。


天帝摇摇头,说:“我已知晓,赶紧救公主吧。”


医官在空中画出了一张符咒,正欲上前,却被天帝拦下:“我来吧。”


听闻此话,屋中又齐刷刷跪倒一大片:“陛下不可,此法凶险会折施法者一半的仙寿,还是由臣等代劳。”


天帝笑得释然,道:“怎么,我救我的女儿又何不可,况且她醒来知道是你们杀了与她深情厚谊的花,不得卸了你们的脑袋。”


天帝接过符咒,对着公主念咒施法,意外的没有感受到彼岸花的丝毫挣扎,她似乎过于平静的接受着自己被一点点的骨化形销。


公主眉间的彼岸花印记越来越淡,三途川河畔的一大片花海几乎以疾风之速消失不见,在河畔流淌了千百亿年的红色血液终于停止了跳动。


待到施法结束天帝已是满头华发,他低着头坐在地上,又粗又重的呼吸声难以掩饰着吃力。


医官上前来扶,看见天帝的龙钟老态,被吓了一跳,又不敢多加揣测,慌乱地低下头。


见屋里气氛凝重天帝侃侃一笑:“这镇妖符真是厉害,要不是换我来,估计你们还搞不定呢。医官,先帮我恢复原来的相貌,万一公主醒来看见我这副模样,不得又担心一场。”


眼前众神依然是呆若木鸡的样子,似乎还没从天帝一刻白头的意外中回过神。他们认为天帝就算折了一半仙寿也不至于苍颜白发形如枯槁,但是镇妖之法鲜少有人尝试,只模糊知道会损一半仙寿,没有先例,他们也不知会带来什么具体的后果,亦不敢往坏处多想。


天帝擦了擦头上细密的汗珠,撑着扶手站起来,看不惯群臣大惊小怪的样子,说到:“好了,放心,用不了几日我就恢复了,有功夫还是多照顾公主吧。”



“公主,公主。”我听见熟悉的声音呼唤着我,我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开始流动起来,渐渐的暖和起来。


噢!终于,我强忍着浑身刺痛的不适醒过来。


花花坐在我的床边,以泪洗面,活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姑娘。


我被她逗笑了,抬手抹掉她的泪,无奈的笑笑:“我还没死呢,你怎么就像个寡妇一样哭哭啼啼的。”


我本是想着安慰她,没承想自己的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下来。我赶紧把头蒙进被子里,擦干眼泪,随后猝不及防的探出头,摆出一道灿烂的笑容,道:“你看,我们又重聚了,你笑一笑嘛,哭得那么难过,我都怀疑你不想看见我。”


花花终于破涕为笑,她托着我的背将我扶起来,我却感觉背后一阵凉意,她的手怎么这么凉,完全没有曾经的温暖炽热,我都怀疑我在做梦。


没等我开口说出疑惑,花花掏出一只发簪。这是很久以前花朝节我们下凡,她亲手给我做的,上面雕饰的彼岸花仍然娇艳欲滴,“心之所念”四个字依旧清晰可见,不言而喻这四个字早已随着时间流转永远镌刻在彼此心里。


许久没见这只发簪,也未觉得它的美过了时,反而多了几分岁月沉淀的韵味,就好像我俩分分合合,几经周转,才更加珍惜一路走来不易的我们。


我接过发簪,想了想又递回花花手中,把脑袋伸到她面前,说道:“你来给我戴。”


“原来你都记得。”花花的声音有些颤抖,我低着头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。


我怎么会忘记呢,只要关于你的一切,都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。


“要不今年花朝节我们再去凡间打一只发簪,就取名‘情之所钟’正好凑成一对怎么样?”


花花没有回答,只是不置可否地垂下双眸,站起身。


“你要去哪?”见她离开,我有些心慌。


她回眸温柔地笑笑:“我让小厨房备了你最爱吃的绿豆糕,我去给你端来。”


她走得远些,我再次叫住她:“为何我的眼睛看不太清楚?”


我的眼前雾蒙蒙的一片,稍远的东西都失去了棱角,模糊成一片。包括花花,她也成了一团模糊的红色,与背景融为一体。


“没事的,”花花又走近,她的模样又开始清晰,她细心地帮我盖好被角,“你的身体才恢复,出现这种情况是正常的,再睡一觉吧,说不定醒来就好了。”


是真的吗?我将信将疑地揉揉眼睛,远处仍是模糊一片,花花已经走远,我盯着那抹红色越来越小越来越淡,直到完全看不见,我又开始不安起来。奈何困意袭来,不受控制地昏昏睡去。


再次醒来,却闻不见那股浓郁的彼岸花香,兴许是她走远了吧,可是往常花花总是会留一株彼岸花在我的枕边,作为信物,好让我安心。


疑惑之际,我与推门而入的侍女寒枝四目相对,她显然一惊,随后喜悦之情溢于言表,连连回头喊道:“公主醒了,快去禀告天帝陛下。”


寒枝拉着我的手,又哭又笑地说着在我昏迷之际天军的逃亡之路。


可是我却丝毫听不进去,我和花花心意相通,我分明现在那么想她,为何她还不来见我?


“彼岸花呢?快去叫她过来”我忍不住打断她的话,说道。


寒枝似乎还没有搞清楚状况,愣头愣脑的小跑出门。


没过多久,吱呀一声门被推开,新鲜的空气混着暖暖的阳光飘进来,我满怀期待的扭头望去,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我如同五雷轰顶。


“彼岸花,她已经不在了。”爹爹走进来,我看不懂他的表情,兴许他在说笑,逗我玩呢。


我笑了,怎么可能,我刚才才见到她呢。再说花花可是我世间独一位的大妖怪,只有她毁天灭地的份,哪里听说过她被别人诛戮的笑话啊。


但此时的氛围却不像玩笑那般轻松,侍从们悄无声息地退下,爹爹也是无言地低着头。


我慌了神,难道我看到的花花只是一个梦?我含着泪一遍遍调动着浑身上下的灵力血液,却丝毫没有发现她的踪影。


我大哭起来,踉跄地摔下床,四处找她,一遍一遍喊着她的名字,余音缭绕,可是回应又在哪呢?


我被爹爹拉住:“好了娢娢,你听我说。”


我看着爹爹的脸,除了眼中的浑浊与疲惫,我竟恍惚间看到了他年轻时寓清的样貌。


这令我害怕,我挣开他,蜷缩着坐在一角。


爹爹叹了口气,远远的走到屋子另一角,慢声细语地说道。


“彼岸花,受了很重的伤,养在你身体里,于事无补只会将你连累拖垮,爹爹实在是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,为了救你,只能牺牲掉她。”


我不能理解,怀疑自己听错了:“为什么!你到底害了多少人!”


“不会的不会的,她和我约定好了的,怎会食言?怎会食言!”


爹爹走过来,与我相对而坐,说:“是我的错,但是爹爹真的没有办法了。”


他又望向远方,眼中似有波光:“择日去东南看看你娘娘,见你醒来,她一定很高兴。”


为何这么说,我娘娘呢,麻痹之感顿时席卷全身:“她怎么了!”


我捏着爹爹的手臂,不顾尊卑,愤怒的吼着。


爹爹没有回答我,但是他早已决堤的眼泪骗不了我。


不知过了多久,我俩终于冷静下来,但是我还是无法接受如今的事实,问道:“我为什么还活着?”


“你要振作起来啊,如今枔风死绝,罪魁祸首已经伏法,下月我将传位于你,希望你带着她们和死去将士的期望重振家园。”


罪魁祸首?已经伏法?我有些不可思议,呵,简直比贼喊捉贼还要荒诞不经。我满脸讥笑的望着他:“你留下的烂摊子自己收拾吧,我不要。”


爹爹没有再说什么,拍拍我的肩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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