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槟

花影重绽,梦醒彼岸(20)(阴阳师手游彼岸花同人文)

东南隅出现了一块如同水波纹一样结界,在煦煦的阳光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柔光,仿佛张开双臂温柔地环抱着天界。


我闭着眼伸手抚摸上结界,泛起层层涟漪,那残酷的混战场景随着晕开的光圈烙印在我的脑海中,可怕的身临其境之感让我忍不住打了几个寒噤。


我倚靠在结界上,失声痛哭:“阿娘我好想你啊,我该怎么办。”


“阿娘,我知道一个秘密。”我仰着头透过结界望向太阳,“欸,多说无益,罢了罢了。”


可是我心里的悲伤快要装不下了,仿佛下一秒就要支离破碎,分崩离析。


“枔风在建立天界之初取了自己肋骨化为擎天柱,支撑起了天界半壁江山。如今他死了,擎天柱也化为烟尘。阿娘,你应该能看见吧,现在的天界就像个坍塌的破屋。”


天界的天塌了,我的天也塌了。


我只恨我现在为什么还能活着,看着亲人离去,家园被毁,甚至看到了曾经最敬重之人遮羞布下恶毒的面孔。


我无能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:“我该怎么办,我还活着干什么?”


言语间,我的心脏忽然剧烈地疼痛起来,紧接着仿佛有一股绳绑在我的胸前,用力地拖着我走。


如同被夺舍了一般,恍惚之间我走到了仙冢。


定睛一看,一座巨大的冰棺矗立在我的面前,我惊讶地叹了口气,不由得被透明冰面下美丽而威风的面孔所折服。


我的又仿佛被揪住了前襟,催着我向前走。


脚下忽然传来当啷一声,顿时将我惊醒,原是一枚银针,我弯腰将它拾起。


我的心中苦涩伴着失落,他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。


不容的我有一刻的多想,下一秒我就被推入了冰棺之中。


我与溯璇女帝相对而立,是我的错觉吗,我竟看见她缓缓睁开了双眼。她的目光仍是那么的坚定那么的炯炯有神,一如千百万年前那般意气风发。


她那强大的气势令我不敢直视,我低下头意外的发现我们两胸前同时闪着亮光,随着心跳声忽明忽灭,那一刻我们跳动着同一颗心,一些记忆发生了重叠,如同潮水一般涌进我的脑海中。


我不确定我还是不是我自己。


女帝缓缓的抬起手,将我的脑袋托起,我迫不得已再次与她对视。


我竟然在她的眼中看见了出了威严以外的东西,是请求吗,我不太敢相信,可是那愈来愈浓烈的意味使我逃避不了。


可是我只是个筋脉俱毁无法修炼的小仙子,甚至连自己都保护不了。还有我六韬五略一个字都看不进去,连过家家都玩不好,爹爹要传位给我简直是笑话……


在我陷入严重的自我怀疑之际,一双温暖的手将我搂过去,我瞬间感觉被一位慈眉善目长者的垂爱包裹,如同在盛夏晴朗宁静的夜晚,躺在花园中小憩,身旁的慈母摇着蒲扇哼着小曲。


一时间我的眼泪喷涌而出,积攒了多日的难过与委屈爆发了出来。


“你能做到的。”耳边忽然重复的响起了这句话。


虽然我不知道如何拨开前方的迷雾,但此刻我不住的点着头。女帝的手按在我的后背,仿佛有源源不断的力量注入的的身体,渐渐的,我感到我断裂已久的筋脉重新生长起来,灵力在周身游走,修为一下提高了好几个境界,这顿时让我恍然如梦。


是因为我是天界公主吗,还是我是命中注定被选中的人。


我已不愿再过多纠结,往后退一步,对着女帝虔诚地盈盈一拜,如同誓言一般郑重地说到:“相信我,我会救天界的。”


一路上我想了很多,走到天庭已是垂暮之时。


我回头看看走过的路,竟是如此的崎岖,可再想想其他人,便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不值一提,我心中释然。


我来到御书房门口,看见屋内有白发老者的身影晃动,想必又是阿爹不知从哪里请来的谋士吧。


当我推门而入,却没有见到其他人,唯有阿爹一人略显局促地站在一旁。


气氛有些尴尬,阿爹打破沉默,说道:“娢娢你来了,呃,阿爹方才与华山仙君讨论着今日的奏章。”


他似乎还想说什么,但我一点也不想说这些废话,于是打断他,懒懒地嗯了一声。


我将八条肋骨放在御案上,说道:“拿去撑天吧,不会比枔风的差。”


想必阿爹对于这件事再清楚不过了。他瞪大了双眼,不可思议的望着我,跌跌撞撞三两步走到我面前,伸手将我的元神一探。


“身体发肤,你竟敢自损!”阿爹的巴掌悬在我的脸上,却始终没有落下,“你阿娘在天之灵看到你这么做如何能安心。”


我正视他眼神中的怒火:“你不要跟我提阿娘。”


我是如此的愤怒,可是没想到一个人愤怒到了极点竟然只剩下笑,我没有解释便转身离去。


我坐在公主府的屋顶上,看着远处的天被一点点撑起来,阳光从天地之间的缝隙照射进来,铺撒在每一个角落。这样的景致不禁把我拉回到亿万年前,想必那片新生的土地上同样是姹紫嫣红充满生机的吧。


站在地上的侍女寒枝,催促我下来试试刚送来的登基大典的礼服。


她捧着礼服在底下蹦蹦跳跳的样子真是一点都没变,记得小时候阿爹阿娘给我送来新礼物她也是这样的神态。我上下扫了一眼礼服,道了一句真漂亮。


她却有些失望,说道:“公主殿下怎么不试一试,您都在上面看了这么久的风景了。”


“再不看看就再也看不到了。”


她有些不解,问:“过几日殿下搬到乾清宫,在那里可以看见天界最美的风景啊。”


我从屋顶上下来,与她并肩而立,说道:“所以才要更珍惜在公主府看到的一切。”


我似乎把悲伤的情绪传给了她,只见她若有所思地环顾四周,却又开朗起来:“公主府空着,殿下还是可以常回来。”


真羡慕她,几千年过去了还是那么乐观开朗,对比起来我算得上老气横秋格格不入了。


“公主公主,有没有什么物件需要一起带走的呢。”


寒枝这么突然问我,竟一时想不到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,原来我的心已是空空如也,快乐留在了这里是永远带不走的。


忽然之间,我想起院中有棵多灾多难的榕树,在我遇到梦魇时平白无故遭了几记天雷,后又被彼岸花救活,不知现在怎么样了。


寒枝挠挠头,想了半天才说道:“那棵树啊,哦,天帝陛下觉着榕树栽在那坏了风水,命人移到后院了。”


“这老头子,”我不禁哑然失笑“这么会算,当初可有算过后果?”


绕过崎岖的小路,终于再次见到了那棵榕树,见到它我不禁心生怜惜。它似乎在这个拥挤的地方过得不太好,树叶没有我印象中那么繁茂,可是它仍在不放弃地向上生长,曾经我对着说悄悄话的树洞已经长到我要踮脚才勉强够得到的高度。


我踮起脚,双手撑在树干上,对着树洞说道:“你可真不容易,受了这么多最罪,待会我就给你换个舒坦的位置。”


手心感受到了树皮下缓缓流动的灵气,我心生慰藉,过了那么久终于有一件事是让人充满希望的了。


“我要走了,你可要好好活着,好好修炼。你是被我和花花选中的人,大器晚成的呢。”


坐在树下回想起过去的琐事,桩桩件件都离不开彼岸花,想必我不在的那些日子,花花也是依靠着回忆度日,真想结束这思念成疾的折磨。


三途川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,花海成片绵延万里的神秘之地了,如今只剩光秃秃一片,远看就像个掉光头发的大脑袋。


远远的,我就看见阎魔站在那儿等我。也许是太久没有腾云驾雾,法术已经生疏,当我降落时狠狠地摔了一跤,我的脑袋磕在了硬邦邦的地上,牙齿咬破了嘴唇。


一瞬间我的委屈涌上心头,都不是因为摔得有多疼,我小声的呢喃道:“花花,你看,没有你我根本过不好,要是你在,怎么会让我硬生生的摔下去呢。”


回想起过去我刚重拾运气之法,摇摇晃晃地飞行时,你总是嘲笑我小笨蛋,好像四肢是刚刚组装上去的。即使我害怕得发抖也不肯过来扶我一把,可是每次从高空猝不及防地跌下去时,迎接我的却总是又香又软的花海。


我还没学会自己一个人,你怎么就丢下我了呢?


阎魔小跑过来扶起我,我都能感受到她触碰我那一刹那的惊讶,我被她搂在怀里,两人的眼泪都止不住地掉。


“孩子,你要保重好自己,你娘娘还有花花都不愿意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,”我想,阎魔一定是感应到了我这副残破不堪的身体吧,这是我在她的脸上第一次见到这般心疼的神情,“她们照顾不了你,你要学会怜惜自己啊。”


我麻木地点点头,若是这般伤感下去,估计我们能在这抱头痛哭几天几夜。


“此番前来,是因为这个”,我拿出一朵花瓣凋零的彼岸花,“这是我搜遍六界找到的唯一一朵彼岸花了,这是我唯一的希望了。”


我俯身将她栽种在脚下三途川荒凉的土地上,屏息凝视地望着她随着微风萎靡不振的晃动,虽然蔫蔫的仿佛只有一口气,但好歹她还是活的……至少这空荡荡的冥界终于有了一丝生的气息。


阎魔望着这里的落寞的风景,沉沉的叹了一口气,说道:“曾经一出门便看见漫天的血红花朵还觉得厌烦,没想到她真正消失了竟那么的怀念。”


“昨日寒枝问我彼岸花大人什么时候回来,她还不知道真相,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。”她什么时候回来,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千百遍。


此刻,我跪坐在那朵弱不禁风的花朵前,由心发问。


阎魔也顺势坐下,对我说道:“我记得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,就在这一望无际的花海里奔跑玩耍,我问我的祖母,这片花海是什么时候生长起来的,她当时想了半天,也说了一句我像你那么大的时候就已是漫天花海了。你看彼岸花活了那么久,见过那么多大风大浪,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呢?”


我抬头看向阎魔,却始终无法打起精神,道:“阎魔大人,我是不是做错了,不应该把她从三途川带走,不然也不会跟着我受那么多苦。”


“怎么会呢,你在她身边度过的几百年,定是比她留在三途川吞噬着千篇一律的亡灵有趣精彩得多。若没有遇见你,她一个妖怪守着诺大的冥界是多么的无趣,简直算白活一场。”


我拔出匕首,在手心狠狠划开一道,捏紧拳头将血滴在花瓣上。这是我曾经助她化为人形的方法,也是因此我们结下了用不分开的血契。


颜色暗沉的花朵表面覆盖上了一层鲜亮的血色,我知道这表面的生机不过是我自欺欺人的笑话,兜兜转转,终是谱写了一段两败俱伤的孽缘。


我被阎魔拽了起来,汩汩流血的伤口被她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。她掏出手绢,擦干我眼前的水雾,听见她说道:“公主过度难过伤身,以后天界的事务还需你来掌舵。放心,我会替你照顾好彼岸花的。”


我失神地望着阎魔,问:“大人,怎么才算是合格的统治者。”


“冥界空荡荡的,我没有怎么打理,我猜治理天界便是要对得起你的子民,对得起你的身份。”


整个冥界不过一百号人,这么请教阎魔也当说了句废话,但是我还是点点头,随即应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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